每个人都可以是孤独的历史 作家葛亮 有自我编年的方式

这是作家葛亮笔下的志莲净苑,位于香港市区中心的宝刹之一。现如今,这番古典雅致的园林意象似乎已因当代文化的众声喧哗而渐趋游离于时代,但葛亮认为,闹中取静,沉淀与悦纳,恰是当代人应有的思考面向。这也是他在其新作《灵隐》中的观念。

继“家国三部曲”(《朱雀》《北鸢》《燕食记》)之后,《灵隐》开启了他新的写作系列“南方图志”。小说分为“父篇”、“女篇”、“番外”三个章节。性格温厚的南华大学教授连粤名,因犯下伦常血案被捕,围绕他的一生,牵连出粤港百年历史变迁。女儿连思睿兼负罪犯家属、变性者恋人、智障孩子的单亲母亲多重身份,蒙受各路舆论冲击。告别学生时代后,连思睿于尘世与佛堂之间安顿心灵,重启人生。粤港大地上的百态众生,其遭际与应对,亦各成历史又彼此交叠。

《灵隐》葛亮 著湖南文艺出版社·博集天卷 2024-8

葛亮日前接受界面文化(ID:booksandfun)专访,探讨了他对时下的省思、对个体的关照,及其书写下的“当代人的心灵史”。

01 嘈杂时代消泯共情与自我决定的机会

界面文化:你酝酿《灵隐》用了五年时间,可否介绍一下成书过程?

葛亮: 《灵隐》脱胎于2018年中国香港地区的一起社会案件:一位大学教授因为种种原因杀害了他的妻子。这在香港地区乃至香港以外一时甚嚣尘上。我一方面作为小说创关注到那个案件;另一方面,主人公的身份让我产生了行业共情。我们一直称大学是一个相对封闭的、高尚的人文空间,何至于让教授做出这样一个有悖人伦的行为?

任何一个社会案件或重要的社会现象,最初期引起的反响往往都介于大众层面,这种甚嚣尘上对某些深层次的东西势必有所遮蔽。我不想以相对轻率的、众生喧哗甚至狂欢式的着眼点去呈现这位知识分子,而是希望穿透表层,探讨其行为背后整个的心灵动线。另外,任何个人行为都是在ta所生长的时间路径之下产生的选择,我也更加关注源自时代的因由,一些更深层次的元素。这需要有相应的沉淀。

葛亮近照(采访对象供图)

从18年跟踪这个案件到当下,小说的创作周期伴随着我作为小说创本身的沉淀过程。在某种意义上,这个案件为“南方图志”系列的开启给予了一个契机,为从个人的角度切入时代、切入历史提供了很好的入口。

但是入口的进入需要一个过程。书的封面上引用了元代高僧惟则的诗句“人道我居城市里,我疑身在万山中”,我觉得这就是我们当下人的处境:我们身处的时代太过嘈杂,信息频密的甚至高压的传输已经对我们造成压迫,使我们失去了应有的共情感,也消泯了我们自我决定的机会,不得不屈从于网络时代单向的信息传导。这也成为我写这本书的另一缘由。

界面文化:《灵隐》浓缩了当代人的苦难。例如父亲连粤名身为南华大学教授,学界党派林立,妻子精神分裂;女儿连思睿的恋人在变性手术后丧生,自己也因父亲杀妻案而蒙受疾风骤雨般的网络暴力。

遭逢性别认同、舆论冲击这些似乎独属于我们这个时代的课题,连家父女的态度却始终是温煦而平和的,读者仿佛看见赛博空间里婆娑着旧日的灵魂。你是否有意营造一种时代的错置感?书中人物所面对的命题是当代的还是永恒的?

葛亮: 你所说的“赛博空间里婆娑着旧日的灵魂”,很对应于我在后记中写到的志莲净苑。它位于香港闹市,是亚洲现存最大的全木构仿唐建筑,身居其中,仿佛回到了古典静谧的园林。一抬头,四周却都是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这势必有种非常强烈的错置感,甚至是倒置感,一方面是古典沉静,另一方面现代、仓促和压迫感又时刻扑面而来。我们作为当代的书写者,一定会面对这一系列压迫性的命题。

这时个体需要做出某种选择。直接的抗衡是一种方法,这种应对最终会走向另一种极端。而闹中取静,沉淀之后的柔性判断,更接近于我们当代人的思考面向。

香港志莲净苑。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所以,小说中存在着一个引渡者的角色——段河。他是一个青年人,原本是澳门赌场里的发牌师,后来成为了造像师。按照收留他的庆阿爹的说法,造像过程中的放水、去柴、等待,是在去除他的“业”,因荷官这份工作充满了生活的爆裂感。此后他成了别人面对社会问题的引渡者,特别是连思睿。连思睿在拯救恋人林昭的过程中留下了一个孩子,成为了单亲母亲,同时父亲连粤名身陷囹圄,使她成为罪犯的女儿。这些扑面而来的压力,都是现代社会的象征和隐喻,此时出现了引渡者段河。段河引渡的意义除去连接了传统和现代,亦承载了连思睿作为一个现代人所面对的生命镜像,给予了她一个园林。她可以安定下来,有所栖居——这就是心底一片可停驻可灵隐的园林的意义。

界面文化:你多次提到园林的意象,古典园林对你的写作产生了怎样的影响?

葛亮: 园林在美学角度对我影响非常大。包括童寯、阮仪三、陈从周在内的几位大家,其生命观、美学观体现于他们的造园方式。在我看来,建造园林的美学理念可以和文学加以融通。

陈从周先生有一篇文章叫《说园》,提出了看园的两种方式。一种是“动观”,即跟着景色走。他以拙政园为例,从戴月迎风起跟着园林整个的动线在走。另外一种叫做“静观”,即驻足而观。前者是“径缘池转,廊引人随”;驻足而观则需要停下来,通过不同的角度去看园林,这时“看”的动作是由我们作为主动的观照者发出的。面对当下纷繁的社会现象、社会事件的冲击,我们是需要驻足,停下来,甚而是慢下来的。

对于创,长篇小说的写作也类似一项建造工程。我曾经写过一篇《梓人的观看》,梓人对应于现代的建筑师。我自比梓人,认为小说的结构也是一种文学的观看方式,通过结构的编排,把看到的世界表达给读者。

02 历史充满了演进和诉说,而不是铁板一块

界面文化:不同于此前的“家国三部曲”包罗时代兴衰,《灵隐》愈加聚焦当下,更侧重个体应对苦难的心灵史。这是否是你书写微观历史的一个新的尝试?

葛亮: “家国三部曲”的确将大叙事——特别是晚清以降辐射至今的线性历史——作为写作的主脉,但也已经含有我自身对于历史呈现方式的某些反思。例如《北鸢》中的石玉璞(原型是褚玉璞,在上世纪20年代担任直隶省长兼军务督办,鼎盛期与张学良、张宗昌并称奉鲁直三英)算是一个纵横捭阖式的人物。当政敌刘珍年威胁到其政治地位的时候,他的夫人说了一句话:“你造出了时势,就莫怪时势造出了他这个英雄。”写这句话时我就在想:我们总是陷入对历史和个人之间二元思考范式的拘囿,这是否是唯一谛视历史的方式?

《北鸢》葛亮 著人民文学出版社 2016-01

我们还是要把个人嵌入到历史中去考量。我写褚玉璞,并非写他在沙场上的纵横捭阖、时代风云变幻间的指挥方遒,更多关注他在家庭里做为丈夫、长辈、父亲的状态,希望还原历史人物为“人”,还原宏大情感为人之常情。所谓“风起于青蘋之末”,除了“大风起兮”的大叙事,我也开始注意“青蘋之末”的意义——它其实指向一个又一个的个人。

个人应对茫茫时代的心灵史,含有非常深重的个体烙印。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仍然是把“万骨”嵌入“一将功成”的大叙事图景,但我们可以把个人本身作为历史演进的方式进行谱写。每个人都可以是孤独的历史,有自我编年的方式,既不是屈从于所谓的“大历史”,也不是与“大历史”博弈或是反拨它,而是遵循自身的生长之径。

在此情况下,我开始写《灵隐》。我特地分成了几个章节,从父亲的角度、女儿的角度各自缔造个体的历史。同时它们又相互打通,父亲生命中有女儿的故事,女儿生命中有父亲的命运。甚至看似自成一体的关于女性乌托邦的番外,也嵌入到了连思睿的个人史,形成了互文关系。它像一个又一个器皿,每个人甘苦自知的同时,也可以通过交流沟通,让彼此映照存在。而这种体验最后扭结成了完整的微观史的群落,不再是铁板一块、不容置疑的“大历史”。它可以是多元的、丰富的,同时充满了演进、诉说、体验中的博弈抗衡,产生更多开放性和不确定性。这些恰恰是我想在新的作品系列中表达的。

界面文化:关于聚焦个体生命历程反倒扩充了历史书写的开放性和不确定性,你可以具体说说吗?

葛亮: 历史的开放性和个人史之间是相关的。在《灵隐》中很难看到明确的事件逻辑的走向,它一直是围着人物走。既然是罪案,多数人会处理为事件逻辑甚至于推理逻辑,但我最后选择的是尽量涤清我们对于案件的刻板印象,还是进入到人本身。所以中间有一系列的留白,结尾也是开放性的。

这也反映了我近期历史书写的倾向。写《北鸢》时对我近百岁的祖辈有过直接的访谈,老人家谈到一些具体的事件,他今天和明天说的很有可能是不一样的,他的记忆在不同场景下有颠倒重复甚至自我推翻。这对我很有冲击:我该怎么去把握真实?后来突然有一刹那我猛醒了:为什么要用我的史观来拘囿一位老人表达历史的方式?也许他是对的——历史就是博大的、开放的、不停被推翻又重生的。

这对我的史观的冲击非常大,也造就了《北鸢》以及后来的《燕食记》中历史的演绎方式,由此也为《灵隐》做了铺垫。虽然《灵隐》的体量没有“家国三部曲”庞大,但从某种意义上说,是我目前为止史观最为集中的表达。它脱胎于一个社会案件,但远远大于对案件本身的谛观。

《燕食记》葛亮 著人民文学出版社 2022-8

《灵隐》的英文书名Hidden Spirit也和个人历史相关。通常,历史的演绎方式是要被说出来的,然而中国的表达方式和西方是有区别的。西方人更重视宣之于口,好比纳博科夫的作品Speak Memory,强调把记忆讲出来,但是中国的艺术和文学中有更多言未尽而意达的部分。

中国人有一些可意会不可言传的通俗表达,比如“孩子还小”、“大过年的”、“人都走了”,它提供的不是具体信息,而是营造了一个语境,在此语境之下我们达成心灵的交汇和共识,这和西方特别是美国的低语境文化大相迳庭。文学也是如此。“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镜湖三百里,菡萏发荷花”,都是以景造境,话不多,胜过千言万语。“灵隐”在某种意义上是文化中沉淀下去的部分,只可意会而不可言传的部分,是我们中国人缔造心灵的方式。

回归到此前的问题,为什么连粤名教授面对如此之多的变故和苦难,却可以一种相对舒展淡和的方式去应对?这或许就源自于中国人长期沉淀所带来的对时事的包容感。对历史的缔造也是一样。虽然《灵隐》书写当下的社会,存在一些相对锐利的部分,但我希望用我们自己的心灵去稀释和沉淀它们。不仅展现我们的生活观、世界观,甚而还有美学观。

界面文化:即便是个人的心灵史,也不仅指代事件或经验,还包含如何言说以及为何如此说,就像舞台上的同一幕剧,不同的打光方式创造了迥异的“真实”。你偏爱的打光方式是什么呢?

葛亮: “打光方式”的提法非常触动我,这是更高层面的美学的认证和谛视。电影采取的镜头语言与这个问题非常相关。

不同于文字留给读者自行演绎的开放空间,影视作品天然含有霸权,因为所摄形象直观地存在于那里。但我特别喜欢的一位日本导演小津安二郎选取的处理方式是,他所有的作品都采用一种“枕头机位(pillow shot)”,特别是拍人的特写时,有微微的仰角。这除了代表他的美学观、生命观,也代表了他对于真实的理解:镜头所摄之下,塑造了形象的同时,给予每个人物以同等的尊重。

小津安二郎的电影《东京物语》。图片来源:豆瓣

对个体的尊重也是我想在《灵隐》中传达的。书中有些人的选择非常锐利,无论是庆师傅毅然选择了出家,还是林昭决定做变性手术,以及连粤名精神失常的妻子袁美珍和原生家庭的断绝。但在我表达他们的个体选择时,希望不假臧否,而是以自己的理解将其呈现出来。此时,对于世界乃至个体的一种微微仰角的态度,给了我很大启发。我作为也需要将自己的价值判断“灵隐”,在我们这种高语境文化的共识下,相信我与读者之间可以达到对于历史缔造的默契。

界面文化:你会以饮食作为其中一种承载历史和记忆的要素,曾说“食观即史观”。《灵隐》中也有大量有关饮食的书写。在你看来,食物怎样塑造了我们的文化记忆和生命经验?

葛亮: 首先,食物表达了人类的记忆,从“大历史”到个人史,构成了非常重要的文化载体。同时,食物也是打通感官的具象化的表征。

从记忆的角度来说,在《燕食记》里,向太史(原型是晚清京官、美食家江孔殷,一生嗜好美食佳酿、古玩收藏)和他的侄子向锡允有过一段对话。他说:“当年我和兄长,同师从追随康南海,同年中举,同具名公车上书,但命运殊异。我和他吃的最后一餐饭,只一道菜,就是这菊花鲈鱼羹。只一壶酒,是他从晋中带来的汾酒。”这时历史是什么?就是一壶酒和一道菜。食物是非常有力的历史表征,其对记忆和文化观念的塑造可以超越语言、习惯、倾向、立场。吃饭的一桌人不知道彼此的来处,但味蕾共同被打通的瞬间却可以凝聚为群体。连粤名和袁美珍为什么会走到一起?有一句广东话叫“撑台脚”(一对情侣吃饭,一起把桌台撑起来)。这就是一种生命共识,因为桌上几道菜,他们达成了休戚与共的关系。

食物作为史观的意象关联着我们刚才讲到的“静观”。香港的茶楼杏花楼,原本是一个饮食空间,却实现了对于历史的定义。很多历史大事件都在那里发生。1895年,孙中山、杨衢云、《德臣西报》的记者黎德等人就是在这茶楼包间里草拟了广州进攻方略和对外宣言,确定成立共和政府后选孙中山为临时大总统。史书中的历史往往呈现为非常规整、谨严的面目,然而却是三教九流鱼龙混杂的茶楼这样的社会边缘空间,帮助躲避众多眼线而缔造了“大历史”。这是多么吊诡的事实。

食物也代表了时间的刻度。《灵隐》中写到了几个年节。例如开篇的观音诞,庵堂之内,绕佛的过程中,阿嬷带着女眷们一起准备下锅煮百人的斋菜,盛大的仪式最后还是落实于饮食。食物定义了中国人的节庆概念,端午吃粽子、中秋吃月饼,这就是我们共同的文化记忆。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食物也浸润了人物自身的生命体验。从个人生命史的刻度到“大历史”的刻度,就是由这有情有味的一粥一饭定义的。

03 无需减少内耗,苦难也是生命历程的一部分

界面文化:书中你反复提到“香港也有座灵隐寺”,江南与岭南之间因而构成了某种文化对位。这是否意味着你认为两地文化间存在某种共性?

葛亮: 我之所以强调这句话,是想表明我们对某些概念和空间有成见和刻板印象。比如一提到“灵隐寺”,就是杭州的灵隐寺(建于公元326年,所谓有“仙灵所隐”),这座寺院可以称为“古刹”。但是,原来香港也可以有一座灵隐寺。这座灵隐寺于1928年由臻微法师在羌山山麓建造,又经过灵溪法师的“力肩修托,致力晨禅”,香火也近百年了,但是远远称不上“古刹”。

“原来香港也有一座灵隐寺”,“也”这个字意味着,首先,我们需要去除某种刻板印象;其二,在新的空间中也有一种新的解读的可能。这就涉及到你讲的文化对位。我们身处自己的个体空间或一己之见时,对于另外的可能性是排他的。而当我们真正意义上体认到平行空间中的多样可能性,将开启全新的世界。当你知道香港也有座灵隐寺,和你脑海中的古典的古刹产生了某种对应关系,你会释放各种想象力,去看世界、人生、历史。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在《灵隐》的第二部分,当每一个小节都出现了这句话的时候,引出的是一段又一段的关于人本身的自我体验。这提供了一个契机:我们的生命是可以被打开的。

另外,所谓的中国叙述也长期叠合于中原叙述,印刻在“中国文化”中的“安土重迁”、“落叶归根”,都是北方的概念。即便南方也不是铁板一块,在江南、闽南、岭南的历史和地理的多元气象中是存在对位的。当我讲“香港也有做灵隐寺”,是在刻意和所谓的古刹引出的有关历史的想象拉开距离——我要讲另外一座灵隐寺的故事,是和岭南有关的,多元的,瑰丽的。我们可以站在香港的灵隐寺北望那座古刹,同时,围绕香港灵隐寺发生的南方故事,也在和北方的历史叙事产生反哺和对话。

界面文化:早先几年还有评论说,葛亮笔下的人物是有佛性的。《灵隐》更是“一半佛陀一半神”,一切惊心动魄都于佛性智慧中归于平和。联想到近期年轻人自愿入寺修行成为一种时尚,你认为宗教或民间信仰在当代人的心灵境遇中承担了怎样的角色?

葛亮: 我听到时下很流行的一句话,“当代青年人在上学和上班之间选择了上香”。但总结为宗教的意象又过于绝对,反而是每个人需要在当下的生活,特别是升学、就业等庞大的压力之下去寻求心灵的栖居。

佛教中所谓苦集灭道,将现实中的三千烦恼“一念无名”;我们也总想逃脱现实,去往诗和远方,但这反而会加固处理具体问题时传统和现实中间的壁垒。实际上,引渡的意义恰恰在于学会认可生命中的相遇和承载。

我打过一个比方:所有人像是在一列火车上,只能看到半边的风景。也许它让你欢呼雀跃、沉浸其中,让你认同,引以为生命的全部,但你一直没有意识到,你忽略了另外一边的风景。《灵隐》的意义恰恰在于,在充满了车马之喧的现实中,去善待生命中的一切所遇。

我们总是强调要和苦难和解,我觉得不然,苦难也是和生命历程共生的一部分。我们不需要求得减少内耗,让生命一马平川,每一枚生命碎片凝聚在一起,才构成完整的人。

界面文化:同样富有张力的还有小说中的人名,譬如年轻的引渡者换做“段河”,不幸的孩子偏偏起名“阿咒”。这样的命名暗含了怎样的应对遭遇的方式?

葛亮: 这首先仍然是对刻板印象的去除。命名通常代表着我们的希冀乃至祝福。比方说有人名叫“艳丽”,就会自我感觉美丽;名叫“明亮”,就仿佛生命充满了色彩。这种自我暗示或归属也会形成某种局囿:人会被标签化。

在这本小说里,我会反其道而行之。给一个年轻人起名叫段河(断河),置于死地而后生,让一个不受祝福的孩子就叫“阿咒”,凸显出生命的张力。

小说中有直接关于命名的讨论。当连思睿受到来自外界的强大压力,段河问她:“这么多年你的名字如影随形,已经对你构成了一种诅咒,你为什么没改名?”连思睿说:“改了名字,能改命吗?”

因此,姓名是重要的又是不重要的。它虽然标签化了我们,却没有必要通过更改名字实现表面的回避。面临诅咒时就叫“阿咒”,他人以为无可皈依时就叫“段河”。当我们认可、承载和接纳它的时候,名字做为标签的意义随之而消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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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就算回到过去最好的时光,是否能把被痛苦撕碎的记忆重新拼贴完整?无论是作家张爱玲、日本画家奈良美智,还是《贫民窟的百万富翁》导演Danny Boyle,他们在作品里对最好时光的怀念全部渗透到了作品里,喜欢他们作品的人从细枝末节中与他们一起感受“最好的时光”鼎盛辉煌之势,质疑他们的人则读解出了被时光碎片划过后的棱角缺失。 《鲤·最好的时光》特地专访到了台湾作家朱天文,一个半小时的美好时光里朱天文与我们交换了从事写作以来点滴体验,以及日常生活中的情趣,更畅谈了与侯孝贤导演如何在文字幻化成光影的过程中保持步调一致。 80年代人对于时光的记忆常常源自一件微小的事物,一首歌,一条河流,一个梦中出现过的场景,张悦然邀请了她的好朋友殳俏、周嘉宁、摄影师Madi共同分享贴近肌肤的回忆。 对于80后作家群,他们最好的时光定格在1998年到2005年的虚拟世界里,暗地病孩子、晶体论坛、黑锅论坛成了青年们的文学阵地,几乎每一个活跃在当今文坛的80后作家们都在这些论坛上留下了印记,而《鲤》主题书的初衷更夹杂着那些文学论坛未能完成的心愿。 少年时的往事总是让人莫名地兴奋,80年代人在2003年以后时光的概念开始变得模糊不清,而在此之前的青春期里每个重要的时间点都留下了旺盛生命的印记,《鲤》按照时间顺序梳理了80年代末年到20世纪初里的共同集体回忆,成长是一件可以分享的事情,青春遥遥无期。 《鲤·最好的时光》里提出了全新的分享概念,从张悦然到每一个都与读者分享了生活里最美妙的细枝末节,从一个电影插曲到一个唱片封套,再到小说栏目里们大为推崇的约翰·欧文的小说与创作手记,《鲤》试图把分享这个概念延续下去。 张悦然用随笔《盗美贼》描摹了自己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过程,路内的《四十乌鸦鏖战记》继续少年关于工厂生活的回忆,还有新加入的小说老王子与徐斯韡都从男孩的角度写了那段私人化的最好时光。 这本献给父母亲的书终于以我们所期待的面貌呈现在大家眼前。 还是很小的时候,我们就对父辈们就充满了疑问。 直至青春期,这些疑问一点都不曾减弱,有关事物的不同看法,也越来越走向两极。 争执似乎成了爱的宣泄口,而在最后一个80后也已经成年后,我们也开始寻求少年时这些疑问的答案。 试图知道,父辈们所经历的故事。 鲤,因爱之名中,我们试图了解那个特殊环境给父母亲所造成的或多或少的影响,我们也逐渐认识到,在他们变老的过程中,爱已经以另外一种面貌展现在了我们眼前。 这本书也带着我们回馈给他们的爱,而这次的方式,是一次我们希望跨越巨大的沟壑,贴近他们的努力。 在2009年年底重磅出击,精心策划了一场岁末回馈读者的阅读盛宴。 特别收录了日本文学大师村上春树在西班牙的独家采访,揭秘《1Q84》的创作心得。 著名占星师,时尚达人闹闹献上《一场最华丽的冒险》,有关闹闹所知道的陈绮贞,关于闹闹与陈绮贞的那场东京浪漫逃亡,关于作为粉丝的闹闹和作为偶像的陈绮贞八年的友谊姿态,都将在《鲤·逃避》中看到。 此外还有张悦然的最新短篇小说《家》:一对同居的恋人在同一天,不约而同的离家出走了,剩下一座空房子和一只猫,然而故事还在继续……在北美上市的Nick Cave的小说《巴尼·蒙罗之死》,《鲤·逃避》特邀btr和俞冰夏于第一时间翻译出来,让大家在简体中文版出版之前,抢先领略到这位音乐才子的文学天赋。 此外,《鲤·逃避》还收录了小说家兼翻译家于是的《班芙译记》,受到Kim Ech lin的邀请,于是在加拿大落基山国家森林公园里的班芙艺文中心历时三周,为大家带来了异常珍贵的《The Disappeared》翻译手记。 另外日本小说翻译田肖霞首度翻译了曾获得直木奖的日本畅销书作家角田光代的短篇小说《寻物》,也将在《鲤·逃避》中亮相。 在这期《鲤·逃避》,们会一一供出他们的避难所。 生活总是会有它过分无趣和苛刻的地方,我们或许需要走一次夜路,看一次偶像的演唱会,回忆一段最好的时光,或者继续做一些永远不会实现的梦。 然后我们发现寻找避难所呈现了一种积极的处世哲学,很多时候逃避恰恰才是最佳的解决办法。 另外鲤部在年末的时候开始举办“让我们都读同一本书”的活动,从苏童的《河岸》开始,鲤部将把这个读书活动持续地开展下去,给热爱读书的人一个分享和交流的平台,让阅读变成生活态度。 《鲤·孤独》以“孤独”为主题,以当下青年最关注的日本流行文学里的强烈孤独感为引子,展现和挖掘了女性“孤独”这一心理状态的不同侧面。 本书收录了日本畅销作家青山七惠、八零年代作家张悦然、周嘉宁、安意如,七零年代作家周洁茹,台湾女作家胡淑雯的最新小说和随笔。 其中有中、日八零后生活和内心状态的展现,也带来了七零年代和八零年代和作品的碰撞。 “鲤”由青年作家张悦然,在中国内地开创了 “主题书”这一全新的出版物概念。 这一系列图书在形式上沿袭着书籍的形态,和设计上融合了杂志的概念与光影,在内容上跨越了传统书籍的樊篱,每本均围绕着同一个主题展开,从内容安排上,以文学性很强的作品主导,题材上关照的是当下青年女性的生活状态和内心世界,使她们找到自己在从女孩到女人的成长历程里的同伴,认识真正的自己。 这是一本探讨人性深处中“嫉妒”情绪的图书,张悦然自己的小说《怪阿姨》讲述了一个永远无法感受到嫉妒情绪的奇怪女人,试图感到嫉妒,体会到人间感情的故事,故事延续了张悦然一贯的风格,诡异而妖艳。 德国年轻作家尤迪·海尔曼的小说《露特》、殳俏的《厚煎鸡蛋卷》两个小说分别通过轻描淡写的生活场景,展现了内心深受嫉妒折磨之沉重;周嘉宁的《密斯特保罗》传神地刻画了一个落魄、邋遢的生活失败者,描写了他与主人公之间的惺惺相惜,以及由此擦出的一种微妙又稍纵即逝的嫉妒之感;葛亮的《龙舟》,用一个惊悚的鬼故事,捉住了嫉妒这只顽固而邪恶的心魔。 《鲤·嫉妒》的小说部分几乎将人性中嫉妒的各个层面都进行了深入的剖析。 而当帕慕克、苏童、棉棉、彭浩翔、王小慧等人直面自己内心中的嫉妒一面时,更让读者从这些坦率的自我招供中洞悉人心。 最终,张悦然的目的是在这一系列对“嫉妒”的探讨和追问中,慢慢地深入80后一代那迷乱纷扰的内心。 80后一代的嫉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来自何处,又去往何方,尽在《鲤·嫉妒》之中。 《鲤·谎言》是张悦然“鲤”系列主题书的第三本。 本书从“谎言”这个古今中外无所不在的存在出发,以多角度的专题形式深入探讨分析了中西文学影视作品、时代精神及个人生活中谎言这一混沌领域的隐晦主题,从阿加莎的推理小说到安徒生童话,从匹诺曹到爱玛再到潘巧云,还有魏晋风流、人人都爱的美国梦,这本书围绕着谎言及其表现和由此派生的——如“转世”“世界末日”“不死药”等等,逐一进行了分析;另有分量厚重的内地作家张悦然、周嘉宁、于是、路内、韩丽珠等人的小说作品,当代作家保罗·奥斯特的采访等,从而呈现给读者关于谎言的八零年代人为主的多方位解读,带给读者丰盛独特的阅读感受。 2010年春天的第一本《鲤》给大家带来具有争议性的主题“上瘾”。 在这个物质泛滥、精神泡沫的时代,有各种可以让人沉溺的角落,“上瘾”也常被当作反义词一提再提。 但是只有“沉下去,才会浮起来”,沉溺带给人们的不仅是罪恶感,也有喜悦、伤感、解脱,也有各种细腻的感知。 没有瘾的生活或许过分平常,或许感觉自己时刻都会消失,所以本期《鲤·上瘾》与大家讨论这些不曾公开过的秘密。 文学沙龙带来精彩的英国女作家专题。 刚刚在大陆出版了一系列新书的萨拉·沃特斯带给读者的是2009年布克奖提名的最新小说《小小陌生人》的节选,同时她接受了《鲤》的独家采访,在长达两个小时的采访时间里,她首次披露了内心深处的维多利亚情结,并且袒露同时代英国女作家珍妮特·温特森在写作上带给她的重大影响。 而《鲤》参与策划的珍妮特·温特森的小说也将在近期与读者们见面,在本期《鲤》中,读者们可以抢先读到温特森首次在大陆翻译发表的短篇小说《三个朋友》,这位英国当代最具有争议性的女作家值得大家期待。 科学松鼠会一起参与了“上瘾”的讨论,从科学和文学结合的角度,漫谈那些嗑药的作家和诗人们。 在态度栏目里,可以看到各种身边人的瘾。 女巫闹闹披露占星的心路历程,与大家分享神秘的占星世界背后的种种沉溺。 本期的小说散文部分篇篇都有看点。 张悦然的随笔《西班牙女子》节选她西班牙旅行笔迹的一部分。 之前颇受大家欢迎的默音的《人字旁》又出三部曲的第二部《真实的模样》。 电影《蝴蝶》的原著陈雪的短篇小说《桥上的孩子》也是她在大陆刊登的第一篇小说。 还有台湾女作家胡淑雯的最新小说《不曾发生的事》。 其实我们总需要一种类似执念、迷恋、热爱或沉溺的东西,才可以在这时常令人绝望的世界里,勇敢地活下去。 无论是爱书抑或爱人,并无二致。 我们总要沉进某个领域,才会知道这个自己是怎样的自己,才会明白自己要的究竟是什么,才会在这个自己重新浮上来之后,如获得了新生般有了新的眼光、新的视野,而那种上瘾的感觉将变成一个秘密,一个充满爱的秘密,于是那些艰难险阻也就再也算不上什么了。 与上一本间隔五个月之久,鲤终于带来重磅主题书《鲤·荷尔蒙》。 荷尔蒙浓度或许可以视作一个情欲的指数,它如气候的变化一般影响和改变着我们周围的环境。 这期着重探讨了年轻一代对于性的态度,以及性在文学艺术等领域里活色生香的呈现。 通过前期的问卷调查得出了一个颇为有趣的结论,相比六十年代人因为环境压抑而对于性遮遮掩掩下的满怀激情,成长在性不再成为禁忌话题的八十年代人,反而对于性的热情在一点点被消耗,第一次春梦,第一次性幻想,第一次游历他人身体的时间刻度,都变得模糊不清,他们体内稀薄的荷尔蒙可以作证。 爱情进入了大萧条时代,人与人关系的疏离,使得性变成孤独而绝望的一个人的游戏。 对于性,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文学词语来形容,小竹的形容是“潮湿而粘稠”、李海洋的形容是“青涩”,而赵婷在国外漂泊的经历使得对性的体验变得“游离”。 科学松鼠会的小庄从科学的层面来讨论AV,她认为“没有真正的AV,只有想象的高潮”,素黑跟汤祯兆两位香港学者从文化研究的层面剖析日本AV产业繁荣背后的隐忧。 男孩们习惯了关键部位的马赛克,只因为他们拥有一颗无码的心。 色情泛滥、肉欲横流,男人眼中和笔下的性感一成不变,女人被塑造成了理想中的欲望化身。 而女艺术家为了避免跟性发生直接的冲突,躲躲闪闪、左顾右盼。 《鲤·荷尔蒙》在与作家珍妮温特森和导演伊莎贝尔科萨特谈论性跟欲望时,却得到了简单直接,诚实却又饱含感情的回答,相比一见钟情,她们更相信一见钟欲。 导演曲江涛分享了拍摄纪录片《美美》过程的只言片语,四位男同性恋者在他的摄影机忠实记录下,展现了在寻找真爱的道路上,他们是如何痛苦地前行。 《鲤·荷尔蒙》的小说里包含着色情的意味且回味无穷。 张悦然带来新作《一千零一个夜晚》。 路内的《色情狂编年史选》延续了两个男孩在懵懂中倔强成长的脚步,只不过这次的成长与苦痛关乎于性。 小说部分还收录了备受彭浩翔推崇的《肠子》恰克·帕拉尼克的《出亡》以及神秘Allan.G的《浣熊》两篇分量沉重的作品。 80年代人,是伴随着偶像成长起来的一代,从崔健到五月天,从四大天王到陈奕迅,从王小波到村上春树,从赖宁到韩寒,在成长过程中,在懵懂无知的时代,偶像带给我们的不仅是感动,更激励着青春前进的步伐,让我们为之付出无悔的热情与爱,用狂热打破一切准则。 长大了我们才发现,偶像被神话的过程中,已经脱离自身而独立存在,他的言行举止均被赋予意义,他在公众面前摆出某种言说姿态,却丧失掉清晰的轮廓。 伴随着逼不得已的成熟过程,偶像逐渐被我们抛在脑后,曾经因为拥护同一个偶像而组成的小团体土崩瓦解,当偶像沦为一个标签时,也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终结与青春的逝去。 我们曾经追随着偶像而试图建立或者反抗什么,偶像就像集合的哨声,把很多人聚拢到一起,迈着整齐的步伐朝某个方向前进。 但最后我们颓然地发现,原本代表自由和反抗的偶像是一个易碎的肥皂泡,而作为拥护者的我们在摇旗呐喊的同时不知不觉被驯化,活在偶像的虚幻光芒之下,迷失自我。 现如今,偶像不再是一种信仰,而变成一种职业。 本期《鲤·偶像》没有着眼于大时代,而从个体记忆里关于偶像的痕迹入手。 殳俏曾经为了迈克尔·杰克逊苦学英语,当她真的站在梦幻庄园门口时,一个时代的偶像已经逝去。 周嘉宁在十年的青春里,几次与老狼相遇,偶像亲切的像激励她成长的朋友,他们却从未交谈。 榕树下网站承载了一代网民的文学梦,虚拟世界让铸造了神秘的文学偶像,如今他们各奔东西。 王朔与王小波,两个文学偶像,一个因死亡而获得永生, 一个专心做一位父亲和匠人,王朔骑着二八自行车将接力棒交给更善于调侃的驾着赛车而来的韩寒。 歌手田原从未将感情投射在一个人身上,她崇拜的是浓缩生活意义的普通人。 Mary Ellen Mark这位擅长拍摄明星照的摄影师,用一张伍迪艾伦的照片将其美国典型知识分子的形象镌刻在历史的画轴上,他将照片浓缩为叙事,将人物赋予生活的意义,《鲤·偶像》特地选取一组他拍摄的偶像照片,暴露大荧幕下的秘密。 小说栏目,张悦然、七堇年献上最新短篇力作。 钱佳楠,滕肖澜,荞麦作为纯文学创作的新生力量,也为读者奉献了新作。 克莱尔·吉根凭借短篇小说两获爱尔兰文学奖,《鲤·偶像》特别选取她的代表作《离别的礼物》。 AT在《声纳》别册里带领大家探讨写作与真实的关系,“如果一个作家仅仅让你觉得‘ 感动’、‘真实’, 那他是在自觉或不自觉地撒谎。 ”论调的提出,必定在创作层面发人深省。 上千投稿中精选出的《茜绪茀丝小姐》、《炸弹妞是我的姐姐》则展现了新生代小说创作的新风貌。 阔别半年之久的鲤主题书,在“末日”之初,为读者奉上了又一场文学盛宴,于“末日”中找寻那些“旧日”的情怀。 回顾《鲤》过往的许多主题,似乎都在怀缅往昔。 正如张悦然所言,倘若我们对现实的粗陋无能为力,所能做的也许只有逆流而上,溯回从前的时光,从那里带回一点美的东西。 在新一期鲤中,众们在旧时光中打捞起“写信”这一动作,追寻那些逝去的温柔与暴力。 “态度”中,不仅有苏德对于“重要的都不再重要”以及人们之间“无信”的慨叹,也有唐一斌、drunkdoggy等人挖掘的大时代中的小人物与他们各自关于书信扯不断的情缘故事,于现实中寻找那些极具力量的信件的真实轨迹。 “写信”、“沙龙”板块,记录了十几位写的“心底之信”。 《西夏旅馆》的、著名小说家骆以军与张悦然的私人信笺,论及写作,写的迷茫、占星,向我们传达出一份属于写的善意与赤诚;台湾新锐作家胡淑雯与日渐风生水起的小说家阿乙,为我们带来了那些凡尘俗世中的爱与挣扎,狂妄与焦灼。 那些关于爱欲的探讨可谓字字金句。 青年作家周嘉宁给他的爱人“张五”的信,尽述了她居住“陶城”中的日日夜夜;微小说作家陈翠梅则小心翼翼的告诉我们她与“怪兽”的那些事儿。 除了鲤的熟面孔:恶鸟、曲江涛等人的力作,更有何兮、陶立夏等新近作家的作品。 作为一直致力于引进外国文学的鲤来讲,这次刊载的外国文学依然抢眼。 Leonard Cohen的诗作,以及著名作家,《都柏林人》的詹姆斯·乔伊斯让人面红耳赤的爱欲情书,同样带给我们别样的精彩。 我们并不刻意再回到旧时代,只是比起随时被删除的电子邮件,140字的微博,符号化的短信来,书信无疑代表着更郑重其事的年代,同时也是更落子无悔的情感。 相信新一期的鲤,将给你更坚定的力量。 《变老》是张悦然的《鲤》系列丛书在2012年的第二本。 全书约二十二万字。 《变老》探讨的是对于80年代出生的人来说,衰老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希望以怎么样的姿态老去。 他们如何面对偶像的衰老,父母的衰老。 如何看待整个社会对于衰老的态度。 他们是否畏惧衰老,或者还是他们早早地就已经看到了自己的将来,现在所做的,也只是一步步迈向那里。 《变老》中有当红青年小说家路内、曹寇和张惠雯的小说。 也有作家孙甘露、虹影和舒国治的专访文章以及张悦然和周嘉宁的散文。 从文学角度方方面面阐释了年轻人对变老的看法。 《变老》并不寻求一个最终答案,只是鼓励年轻人在变老的过程中,始终保持着敏感的心以及热泪盈眶的能力。 《文艺青年》讨论的是这个时代文艺青年的生活状态。 “我不是文艺青年。 ”越来越多的人急于表明自己的立场,唯恐被文艺青年的人群拖下水去。 变成软弱,自私以及没有立场的代名词。 非文艺青年们纷纷想要开口说话,想要站到时代的另一个阵营里去。 那个阵营放佛有些虚妄的武器,更有战斗力,他们渴望战斗力,以为这是在乌糟世界突围的方法。 而那些依然文艺的青年们在这种战斗力的胁迫下,越发蜷缩到自己的角落里。 自我防御机制发挥作用的结果就是,他们开始抗拒与外界的对话。 他们本来就是对外部世界失望的。 他们的精神世界其实可以得到理解,但是多数人都假装无法理解,忙得无法理解。 而还有一些人,本身就是文艺青年的一部分,或者说他们是最软弱的那部分,不愿意接受迷惘,不愿意面对自身,却转而用恶意的情绪来嘲讽自己的同盟。 这才是脆弱,本身通过各种对文艺青年领袖的采访,以及文艺青年的自述,呼吁一个更好的社会。 每个人都很努力,努力抓住这世间更多的东西。 财富,荣誉。 可是谁也抓不住那最根本的东西,自己的命。 从某种意义上说,宿命观并不是消极的,有些时候,它甚至可以被视作是一种乐观:既然命运是神明为我们精心设计的,生命就是被尊重的,那么来这一趟,便是值得的。 NO.17 《鲤·宿命 》三月上市,带来《云图》大卫·米切尔深度访谈,以及《黑河钓事》科伦·麦凯恩最满意之作《在这国,万物注定》,鲤独家首发。 你愿意相信被上帝设置好的“人生程序”么?大卫·米切尔 | 访谈唯一诚实的回答是,“我不知道我是否相信重生”……在生活里,我觉得命运是一种不太有用的概念。 你是否想成为被动的机器人,由一种宇宙大小的、称为“神”或“历史”或“命”的东西预设了程序?不,谢谢。 我宁愿个体和国家能有能力决定他们自己的命运。 科伦·麦凯恩 | 《在这国,万物注定》“父亲很安静,我想要回到谷仓里,用舌尖等待雨滴。 我披着史蒂维的夹克,可我又冷又湿,打着寒战。 我吓坏了,因为史蒂维和驮马都会死,既然在这国,万物注定死去。 ”殳俏 | 《暖暖》一切都结束了么?不,我只觉得,一切都还刚刚开始。 虽然记忆很沉重,但我还能扛得起。 也许没有人相信,这一刻的我的心境,竟然是宁静的,坦然的。 走走 | 《静三的故事》她想起前一天晚上。 前一天晚上,她在浴室里待了很久,带着薄荷味的泡沫在她嘴里滚来滚去,那种凉意让她觉得好过些了。 然后她穿上睡衣。 那睡衣丝毫没有显示出,自己在等待被重新脱掉。 她静静地在门后站了一会儿。 然后握住门锁的圆球,将门打开,让他进来。 时间是一点三十分。 李舒 | 《太太的诅咒》韦莲司仍旧孤身一人;梁宗岱后来在百色另结新欢,沉樱愤而出走,两人的婚姻宣告破裂;曹诚英正在沈阳农学院教书,她在和丈夫离异之后终身未婚;陆小曼则缠绵病榻,和鸦片作斗争,在徐志摩去世之后,她尴尬地和翁瑞午同居,接受心灵上的无尽摧残;至于蒋梦麟先生,再过几年,他就会因为被第三任太太欺骗财产,最终病入沉疴,一命呜呼,这似乎再次证明了江冬秀的理念:乱搞,都没有好下场!

张悦然的《鲤》系列哪本更好看

《鲤》书系“鲤”由青年作家张悦然,2008年第一辑《鲤·孤独》发行上市,预计每两月发行一辑。 《鲤》书系在中国内地开创了 “主题书”这一全新的出版物概念。 这一系列图书在形式上沿袭着书籍的形态,和设计上融合了杂志的概念与光影,在内容上跨越了传统书籍的樊篱,每本均围绕着同一个主题展开,从内容安排上,以文学性很强的作品主导,题材上关照的是当下青年女性的生活状态和内心世界,使她们找到自己在从女孩到女人的成长历程里的同伴,认识真正的自己。 于和作品而言,《鲤》是一个优雅而尖锐的容器,把好的小说和动人的图片盛放起来,交相辉映。 于读者而言,《鲤》是一个全新的阅读门户,打开它,纵身其中,便可开始别样的阅读之旅。 《鲤》书系出版目录《鲤·孤独》 2008年6月 江苏文艺出版社 《鲤·嫉妒》 2008年10月 江苏文艺出版社《鲤·谎言》 2009年1月 江苏文艺出版社《鲤·暧昧》 2009年4月 江苏文艺出版社《鲤·最好的时光》 2009年6月 江苏文艺出版社《鲤•孤独》内容简介《鲤•孤独》以“孤独”为主题,以当下青年最关注的日本流行文学里的强烈孤独感为引子,展现和挖掘了女性“孤独”这一心理状态的不同侧面。 本书收录了日本畅销作家青山七惠、八零年代作家张悦然、周嘉宁、安意如,七零年代作家周洁茹,台湾女作家胡淑雯的最新小说和随笔。 其中有中、日八零后生活和内心状态的展现,也带来了七零年代和八零年代和作品的碰撞。 “鲤”由青年作家张悦然,在中国内地开创了 “主题书”这一全新的出版物概念。 这一系列图书在形式上沿袭着书籍的形态,和设计上融合了杂志的概念与光影,在内容上跨越了传统书籍的樊篱,每本均围绕着同一个主题展开,从内容安排上,以文学性很强的作品主导,题材上关照的是当下青年女性的生活状态和内心世界,使她们找到自己在从女孩到女人的成长历程里的同伴,认识真正的自己。 《鲤•嫉妒》内容简介这是一本探讨人性深处中“嫉妒”情绪的图书,张悦然自己的小说《怪阿姨》讲述了一个永远无法感受到嫉妒情绪的奇怪女人,试图感到嫉妒,体会到人间感情的故事,故事延续了张悦然一贯的风格,诡异而妖艳。 德国年轻作家尤迪·海尔曼的小说《露特》、殳俏的《厚煎鸡蛋卷》两个小说分别通过轻描淡写的生活场景,展现了内心深受嫉妒折磨之沉重;周嘉宁的《密斯特保罗》传神地刻画了一个落魄、邋遢的生活失败者,描写了他与主人公之间的惺惺相惜,以及由此擦出的一种微妙又稍纵即逝的嫉妒之感;葛亮的《龙舟》,用一个惊悚的鬼故事,捉住了嫉妒这只顽固而邪恶的心魔。 《鲤·嫉妒》的小说部分几乎将人性中嫉妒的各个层面都进行了深入的剖析。 而当帕慕克、苏童、棉棉、彭浩翔、王小慧等人直面自己内心中的嫉妒一面时,更让读者从这些坦率的自我招供中洞悉人心。 最终,张悦然的目的是在这一系列对“嫉妒”的探讨和追问中,慢慢地深入80后一代那迷乱纷扰的内心。 80后一代的嫉妒,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来自何处,又去往何方,尽在《鲤·嫉妒》之中。 《鲤•谎言》内容简介《鲤•谎言》是张悦然“鲤”系列主题书的第三本。 本书从“谎言”这个古今中外无所不在的存在出发,以多角度的专题形式深入探讨分析了中西文学影视作品、时代精神及个人生活中谎言这一混沌领域的隐晦主题,从阿加莎的推理小说到安徒生童话,从匹诺曹到爱玛再到潘巧云,还有魏晋风流、人人都爱的美国梦,这本书围绕着谎言及其表现和由此派生的——如“转世”“世界末日”“不死药”等等,逐一进行了分析;另有分量厚重的内地作家张悦然、周嘉宁、于是、路内、韩丽珠等人的小说作品,当代作家保罗•奥斯特的采访等,从而呈现给读者关于谎言的八零年代人为主的多方位解读,带给读者丰盛独特的阅读感受。 《鲤·暧昧》内容简介《鲤•暧昧》重新解剖暧昧的文化内核,暧昧文化的起源地在东方,含蓄,留白,余音绕梁。 《鲤·暧昧》以朱天文的《巫言》、日本“阴翳”大师谷崎润一郎的《细雪》两部作品来重温东方古典文化中的那份独特而微妙的含混之美。 香港中文大学博士葛亮,带我们回到上世纪40年代,看看那时在港大念书的张爱玲对于香港的暧昧,是如何体会又是怎样诠释的。 香港诗人及摄影师廖伟棠告诉我们,香港的那些年轻的艺术工是如何在暧昧的空气里生活并创作的。 还有著名词人林夕的独家专访,看这位“最懂暧昧的人”如何袒露心扉,而他用“从未热恋已相恋”来解释“暧昧”,可谓精准至极。 星座专家闹闹、装帧设计师友雅、青年导演程亮、书评人btr对暧昧也各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我们为什么而暧昧,我们是否对心灵之间的距离产生了畏惧感? 在新增的随笔栏目里,张悦然则用一篇《自残》讲述了自己从童年以来最隐秘的习惯,以此寻找自己,洞见灵魂。 路内、周嘉宁、苏德继续奉上他们的最新短篇小说,卡波特的短篇小说丝毫不逊于他的《蒂凡尼的早餐》。 还有初次登场的比目鱼和木偶,编者却有信心他们的小说会给大家带来惊喜。 值得一提的是,《鲤•暧昧》在有些专题之前,特意增添了张悦然和周嘉宁两位编者的对话作为开篇,表达了她们对这个专题的个人看法,以及她们在策划这个专题中的所想所思,使读者有一种现场感,充满沙龙气氛。 这种沙龙对话的形式将在以后的期目中得到延续。 《鲤·最好的时光》内容简介《鲤•最好的时光》里提出了全新的分享概念,从张悦然到每一个都与读者分享了生活里最美妙的细枝末节,从一个电影插曲到一个唱片封套,再到小说栏目里们大为推崇的约翰•欧文的小说与创作手记,《鲤》试图把分享这个概念延续下去。 张悦然用随笔《盗美贼》描摹了自己从女孩到女人的蜕变过程,路内的《四十乌鸦鏖战记》继续少年关于工厂生活的回忆,还有新加入的小说老王子与徐斯韡都从男孩的角度写了那段私人化的最好时光。

2025北京高考报名10月25日启动 五类考生不得报名
省级108项 市级565项 济南现有国家级非遗项目13项